诚然,在既保留中国传统舞蹈本质规律,又不被现有动作语言模式所束缚的前提下,运用现代编舞技法,创作出既符合舞蹈作品主题又顾及观众审美情趣具有独特舞蹈语言的作品,是每一位编导的追求和理想。但面对目前舞蹈创作缤纷且复杂的局面,照搬传统已毫无意义,借鉴现代又缺乏有机融合,创新形式又觉底蕴不足等,已构成中国舞蹈编导创作之路举步艰难的现状。因此,我们是否应该将自己的身心重新融入民众之中?因此,我们应再次将目光转向吸收、借鉴中国古典文字、绘画及传统武术、戏曲艺术,在强化动作风格、突出审美特征与气质前提下体现“民族民间舞”及“古典舞”鲜明的审美特性。例如:由张云峰编导的独舞作品《书韵》,是在弘扬中国书法文化的背景下,强化了中国古典舞独特的动作本质的同时,通过舞者肢体呈现狂草本身的洒脱,营造出狂草者豪放不羁的性格,并在和谐统一的韵律中呈现作品具有中国古典舞美学的典型特征,使观众具有即使舞者手中不持毛笔,也可清晰地体验狂草急书的神韵。而由赵小刚编导的独舞作品《爱莲说》,编导则以流畅的动作链接来处理“古典舞”圆润的韵律,勾勒出了一个纯洁、和善的美好形象,使形式与主题达到相对完美的融合。这两个古典舞作品即塑造了鲜明的人物形象,也达到了独舞语言所需要的个性化目的,同时保留了典型的“古典舞”风格和比较清晰的动作属性。
又如:由胡岩编导的独舞《书痴》,主要运用了河北民间舞蹈“地秧歌”动作为素材,围绕书痴形象的塑造进行发展变化。河北“地秧歌”特点之一是以“丑”角为核心,用当地人的话来说“闹秧歌不上丑,就同吃饭没肉一样不上口”。“丑”的动作特点“应变快,招数多,浑身是戏最灵活,翻、转、钻、闪满场飞,逗得小姐无处躲”。作品抓住以河北“地秧歌”灵活多变、气息松弛的动作特点运用于“书痴”的狂草,使之在动态、韵律、性格等方面进行合乎情理的搭配。但是,该舞在强化人物形象的同时弱化了舞蹈风格,动作属性也较为模糊因而使之美中不足。如果站在追求鲜明动作性质的立场上,要求《书痴》在塑造个性人物形象的同时加强“民间舞蹈”的动作语汇和风格特点,将会更为理想。
被发现的东西比创作更质朴,更现实。在司空见惯的局限中去发现独特的东西并非易事,但由田露编导的独舞《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就在“局限”中发现了一个可以展示自我的大好空间,并将民族音乐、服饰、情感及带有典型特征的动作与人物形象进行了很好的整合。从朴素的动作出发将新疆民间舞蹈中最常见的动作语汇“旋转”,贯穿在“花”的言说、“花”的开放、“花”的情愫之中并加以展开,营造出了独特的艺术效果。使其不但展现了典型的民族动作语汇,同时又突出了该民族的审美特点,合理的情感交代,在局限中游刃有余地表达了编导的编创思想。“第一次观看这样从头转到尾的舞蹈作品,但是其“转”不俗、不燥、不虚、不浮,有张有弛、有板有眼。也正是在那几分钟内虽然反复出现,却于幅度、速度、力度、向度上迥然不同的叠加性与勾化般的铺陈与渲染之中,“花儿”把心“转”了进去,把情“转”了出来。”[3]编导动作思考的缜密和延续体现在了将独舞的主题、人物、动作紧密结合,只通过一个简单的旋转动作以及未添加远离形象与风格范围外的任何技术、技巧及动作罗列,凸显出属于《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个性语言,完成了预订的表述目的。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动作上注入新手段,是一种通过超常规的思维创造达到即朴实又华丽的高级创作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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