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花雨》在兰州面世,是因为甘肃境内有宝库敦煌;福州能分娩《丝海箫音》,是因为800年前的“东方第一大港”刺桐在福建。记得初创时的舞剧是在“祈风祭海”的序幕中展开,船未出海就先行预示出海路的艰险;这次再创重光的《丝海梦寻》,序幕叫《舟师如虹》,昭示出“明知海路险,偏向险路行”的“壮怀激烈”。这一“再创”奠定了此次舞剧的叙述风格——从年轻水手长小海的追忆落笔,这不仅强化了中华民族从不拒绝海洋召唤的担当意识,而且也为舞剧表现的“自由时空”留出了充裕的“用舞之地”。
这支活跃在泉州刺桐港的舟师叫做“通远舟师”,这个“通远”和当下舞剧命名的“梦寻”也体现出创作者某种“壮怀激烈”担当意识。不过再宏大的主题、再“激烈”的担当,也要寓于生动、具体的形象之中,也要寓于动情、感人的叙述之中;对于舞剧这种具有独特艺术魅力的戏剧样式,还要寓于风情浓郁、韵味浓厚、律动浓奇、态势浓烈的舞蹈呈现之中。
从舞蹈呈现的视角着眼,我最为称道的首先是风情万种的闽地民俗舞蹈与延通万国的“海丝”浮槎壮举的水乳交融。第一场《受命远航》中,喜兴风趣的“彩婆”舞段营造着“百日庆生”的氛围。这是后来成为水手长的小海出生的“百日”,而这一天却又是他父亲阿海受命远航、献身丝海的“定日”,二者在冥冥之间仿佛有着某种关联。而喜兴风趣的“彩婆”舞段营造不仅形成了“庆生”中“受命”的反差,更为日后阿海的“献身”形成了对比。第二场《魂归大洋》中,水手们狂饮酣跳的“拍胸舞”将乡愁的牵肠挂肚转化为爽性的放浪形骸,这一方面促进着波斯王子哈马迪与众水手的深度沟通,一方面又反衬出阿海洞箫长吟中对桐花的思念……
与之类似,在第三场《月夜盼归》和第四场《情满刺桐港》中,也铺陈着以惠安女体态、提线木偶形态、高甲戏神态提炼的主题动机,这些洋溢着闽地风情的舞段都紧紧地贴合着剧情发生和推演的情境。由各舞段营造的情境又仿佛一个个“全景式”的镜头,总是会推向你所期待的“特写”:比如《魂归大洋》一场,众水手“拍胸舞”之后阿海梦幻中与桐花的双人舞;又比如《月夜盼归》一场,惠安女“嬉灯舞”之后桐花独守织机的思念舞(我总觉得这时阿海出现在桐花的思念中会是很精彩的一笔)……
上篇:
下篇: